一并記起,那個冰場叫做陽光,含著溫度的名字。
迷亂的夜晚,踩著碎碎的步子,心情明朗得仿若踩著自己瑣碎的幸福,越過整段奢華繁鬧的街道,踏進(jìn)滿是鐵屑的大門,不住旋轉(zhuǎn)的舞臺燈便在臉上打下斑斑駁駁的殘影,光怪陸離。踏上風(fēng)追逐時光逝去的痕跡,噴灑下的氣息深深淺淺得烙在雪白的墻面,嘹亮無比的音樂只是回旋,有一種暗世界的熱鬧,不似人間。在這里建立自己日不落的國度,做不可一世的帝王,驕奢無狀,飛揚(yáng)跋扈。
風(fēng)光無限
回憶還光鮮著原本的亮麗,調(diào)著嘴角甩別人耳光的手尚未停止麻癢,歡愉,是再不能重拾了的。“以后不要再去溜冰”,陳訴句的口氣,甚至沒有陰陽上去的變化,一個字一個字慢慢落下,填塞滿整個驕傲的帝國,天荒地老的假象瞬間坍塌,是,它們終是不能如日月經(jīng)天,山河行地般永垂不朽,灰飛湮滅的姿勢悲傷,足夠帶走所有的陽光明媚。煙霧繚繞的圖景只需一句話,便只能夠鑲嵌進(jìn)流逝的歲月,讓我不住回頭,張望復(fù)張望。
看見一格格破碎的年華
甚至沒有狠狠砸進(jìn)黃昏的淚水,只是將頭深深埋入掌心,仰面是一派無然的淡漠,無聲的抗議一直連綿著星光,整日整夜得不眠不休,笑容儼然得對過往的每一個人,看見生命自顧自得走過去,甚至聽見,有船在天涯,凄清得一兩聲。
如果有一天只有死亡能使一切合乎自我的理想不再疼痛。
我會義無反顧
就像當(dāng)初義無反顧得遺棄那份遺世的溫柔,遺棄那個叫做天天的女子。“天天”。讀起來感覺很欣慰的名字“玄,你看‘天天’像不像兩個牽手跳舞的小人,一個事你,一個是我”。我瞇著惺忪的睡眼不置可否。
2006年正打算冬眠在自己的罅隙時,“嗨,玄”,一個女子自門外溫笑著款款迎來,身后跟著打捧大捧的陽光,她信手掬一抔熠熠生輝的溫暖,足夠我度過整個冬季。
“玄,他們說要好好得活,因為會死很久”
“玄,冬天到了,我們都要大大得幸福”
“玄,我們都該幸福了”
“玄,你怎么又沒帶傘呢,會感冒的喔”
諸如此類,她笑得眉眼里滿滿洋溢著溫暖。
“玄,我們一起寫日記好么,帶我進(jìn)去你的世界,帶我看你世界里的天空和云彩。”
“那邊風(fēng)景不好”
“沒關(guān)系的啦”
次日便買來一本淡黃色封面的硬皮超,蒲公英開得正好。于是每日早晨交換日記,她淺笑盈盈得接過去,又淺笑盈盈得遞過來,手指糾纏間,幸福大片大片彌散。
卻在來年春天的起始驚覺不是同道中人,很簡單的七個字“道不同,不相為謀”。一個字一個字慢慢落在空氣里,不管不顧她錯愕的神色甚至沒有等她恢復(fù)平靜,背過身去,便是隔了繞地球一周的距離。
身邊如初,房間里不再有風(fēng)信子的氣息,棉被不再有陽光的味道,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前有光懶懶得打落在肩上,沒有溫度。
午夜驚醒,恍恍然聽見一切緩緩剝落流離在身側(cè),簌簌有聲。
原來句號早就畫好了,圓圓滿滿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