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時我不知自己到底屬于哪種人,在好與壞的夾縫中成長起來的我,擁有老師的無奈,同學的崇拜,家長的擔心,卻依舊過著含假量90%的生活。我被列為酷女的行列,因為我曾領(lǐng)導過一部分學生階級的反抗運動,并取得一定的成功。所以在這個學校我應(yīng)該算得上是個人物?墒俏也幌矚g我的特別,所以我結(jié)交平凡的人做朋友,阿木與音子是我平凡的朋友中的最好的兩個。我喜歡他們,非常,像是孤獨的小孩,手抱唯一的玩具般的珍惜。可我說過我自認是一個會說謊,并且說得還不錯的人,所以我還是會對阿木和音子說謊的。我想他們應(yīng)該聽不出來我的話中有水分吧,因為他們一直都用信任的眼光看著我。我有時也會有絲慚愧,但是,不知什么原因,我仍舊在說謊對,任何人。
阿木說:你是那種死要面子,活受罪的人。音子對我只說三個字:不了解。我會感動于阿木對我的關(guān)心,也會迷惑在音子的事談中。我有時會懷疑他們對我的感情中有幾分真假,雖然他們的眼睛分明寫著“信任”,可我的臉上不也掛著“明白”的的招牌嗎?事實呢,我一無所知。人前我可以毫無忌憚的大笑,阿木說你要是離開了,這里會少很多笑聲。我懷疑他的含真量。我總想別人和我一樣,帶著虛偽的面具生活。音子一直想為我摘取面具,但她做不到的,我明白。
我不是一個常傷感喜歡傷感的女孩兒,有時心柔軟的像是能滴出水來,潮潮的思緒,空空的靈魂,一波波襲擊我,眼淚會隨著一個清晰的回憶而掛在眼角。我不喜歡淚水像流水般傾瀉的女孩兒,太柔弱了難免會顯得造作,太牽強了又難免顯得冷酷,所以我允許自己只流一兩滴淚,好符合以普通女孩的樣子。阿木說:有話你就說吧!我則看著他清澈中帶著無奈的眼睛搖搖頭。音子說:我不會誤會你和阿木的關(guān)系。我知道她不會,我也很感激她對我的理解,但倔強讓我說出另一番話:你誤會又能怎樣?
我明白阿木對我好,或許音子也明白,但我們從未攤開過。阿木說:雞蛋看著就好,不可以剝開,那會讓人又想吃的沖動,可是吃了就什么也沒有了。看著他,我會想起B(yǎng)iglong。那個在我還不會說謊的年代里遇到的男孩兒。他經(jīng)常對我說謊,就像我對阿木一樣?晌乙琅f依戀他,無法忘懷他。葉子說:讓我們共同忘記他吧。我用力點點頭時,發(fā)現(xiàn)我開始說謊了,我從不曾忘記和他的點點滴滴,包括他說過要每天給我講兩個笑話聽。他還說過我比任何女孩都漂亮可愛。我知道那是哄我的話,卻仍舊感到甜蜜。阿木也會說些讓我感到甜蜜的話,可當中卻總少了那種特殊的味道。所以說:是Biglong讓我學會說謊的。
葉子又來信了,說他找了一個男友,但她對他沒感覺。我想也是,因為葉子也喜歡Biglong,否則我們不會一起努力去忘記他。所以我想她也不會忘記他的,因為我們同樣是表里不一的孩子。她對我說過愛有多深,痛就有多深。我說;我心里平靜極了,沒什么愛什么痛了。她說希望吧。但希望畢竟只是希望,Biglong的記憶卻仍舊存在腦中。
音子說我們太善良了吧?我猜想如果她知道我對她說謊之后會是什么表情,她會哭我想。音子是一個簡單到連罵人都不會的女孩子,所以我常常和她在一起的部分原因是,我想保護她,我不愿她像我一樣受傷害。阿木常說我偏心,可給予男女生的差別,我還是選擇了音子。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,是她很像葉子,我指骨子中。阿木問我為什么只給一人寫信?我所我很懶。其實確切的含義是我沒有其他的朋友。
生活太安靜了難免會讓人產(chǎn)生幻想。爸媽那個年代的人似乎從沒有像我們這般厭生的吧。音子問我,你活夠了么?如果是天前你問我,我會說我們一起去死吧,可是現(xiàn)在我雖然活夠了,卻仍要繼續(xù)活下去。我說。是的,十天前,我處在受挫的的環(huán)境下?赡苁强雌さ奈淖挚炊嗔税,居然連作文日記中都沒了形象。老師在閱讀我這個優(yōu)秀作文生的作文時,嚇得花容失色,于是十萬火急的電話,打到我家。第二天媽媽就站到我面前,用品市場用的關(guān)愛又不失嚴肅的語氣說最近學習怎么樣?當時我有種想哭的沖動,媽媽拉著我的手走路,這動作天真幼稚的讓路人頻頻回頭。媽媽的手好溫暖,好真實。于是偏激被我遺忘了,我又回到以往的生活中,每日除了學習,就只和幾個朋友聊天或看小說來打發(fā)時間。我并不是很喜歡言情小說,可愛情的文字至少可以暫時轉(zhuǎn)移我對現(xiàn)實生活的麻木不仁。音子說:你很痛苦無奈么?我只是感嘆生活太平凡了,如果我是------。我又錯了,怎么又會開始幻想了呢?
“有些故事還沒講完,那就算了吧,那些心情在歲月中已難辨真假。”我早就沉浮在了樸樹的心情中,并難以自拔。他讓我聯(lián)想到自己未完的故事和遺落許久的心情。
無緣無故的壓抑感覺,讓我很不舒服。我是有雙重性格的雙子座孩子,我可以高聲喊叫的令所有人捂耳逃跑,也可以沉默的幾天都不說話。其實我只不過是個性乖張而已,理性上我是沉默的,就好比一湖死水,有風時我也會波濤洶涌,威力嚇人?蓪嶋H上我只是一種不會流走的液體。很多人都無法接受我的沉默,這讓我很難過,阿木調(diào)侃:咋了哥們兒,讓人煮了我說:是啊,卻只煮熟我的心。他說:又玩深沉,不過你玩起深沉來還真有一種安靜的美,我喜歡。我搬開玩笑的說:喜歡也沒用,我永遠也不會愛上你的。其實這也是我的真情告白。他右手捧著胸口,左手伸向我說:你讓我好傷心,不過你記得一首歌么,就算你不懂我的心痛,不懂我的脆弱,我只想為你執(zhí)著。這時音子接口說:該是你的就是你的,不是你的就忘掉。她始終是和我站在一邊的,她可以為我阻擋掉很多我不怨應(yīng)付的場面,尤其是面對阿木,它會讓我情不自禁的想起B(yǎng)iglong,我想見他,或是給他寫信也好,可是怎么可能呢?
在認識Biglong之前的歲月中,心中有哀傷也總是淡淡的,似有似無,可是在他之后,淡淡的哀傷竟變得沉重,仿佛心落向萬丈深淵,以無比的加速度直直的落下去,抓不住自己的感覺很不好。那段時間是黑暗的,我沉默的都快忘記身體和語言的存在。那時正值中考結(jié)束,我又正好落榜,于是有了正當?shù)睦碛沈_媽媽。其實我什么都不曾說過,是媽媽說:考不上別灰心,再讀一年,要不你愿意我花錢送你去讀。媽媽總是那么善解人意,那么體貼,有時我覺得今生最大的幸福是有一個好媽媽。相反爸爸對我似乎特別遙遠,我總是很難感覺到他的愛,可是我知道他的愛不必媽媽來得少,只是他不會說那些讓我感動的話而已。于是那個夏天,我放縱自己的傷感,最后帶著爸媽的期盼,帶著Biglong的傷痛來到了我的高中。
忘記誰說過:當一人不再擁有時,唯一能做的則是,不要再忘記。但我更清楚地記得《星愿》里秋男說過的臺詞:人都死了,留著記憶有什么用?我說過了,我分不清出很多事情的是非善惡。就像此刻我就不知道,到底是留下記憶好,還是放棄?從小就人告訴我:惹不起的,就要躲得起!我倒是很喜歡,在無法選擇時,不選擇則是最好的答案。
葉子終于又來信了,她和男友分手了。我笑著回信說:不用安慰你,你不會為他傷心的。她打來電話問:為什么?
你想問為什么你忘記不了他么?當一個人不能再用有時,唯一能做的是,不要再忘記。我說。人都死了,留著記憶有什么用?她哭得歇斯底里,活像秋男,我以淚落兩腮。你還要為他執(zhí)著么?她輕輕地問。我不知道如何回答,突然想起音子的話:該是你的就是你的,不是你的就忘掉吧。
這不是你會說出的話!她果斷的語氣,伴著話筒被掛的聲音傳入耳膜,不是很響亮,卻足夠讓我震退。淚滴落在電話上,濺起來,轉(zhuǎn)向不知哪里,想我的心,摔碎了,卻找不到碎片。
夜色并不是很美,尤其缺少了我喜歡的星星,一切都顯得不和諧。在城市燈火的映襯下,幾乎沒有幾顆星星點綴空漠的深藍。突然想到那句話:都市的夜空沒有星光。所以我不喜歡城市。阿木陪我坐在這片安靜的天幕下,望星空。人說感情可以后天培養(yǎng),,但我不明白,為何我和阿木還沒有日久生情呢?我們一起學習,一起吃飯,包括他要見女生,也是我陪著,但是愛情還是沒有發(fā)液的跡象。
“我們------為什么成為朋友------好朋友?”阿木抬著頭,眼神飄到好遠的地方。
“你說呢?”我想起B(yǎng)iglong,真恨自己的蠢笨。
“不知道,你和我在一起時,我總是感覺不到真實的你,仿佛你的身體置身在我的世界,而靈魂卻飄到異次元的空間。”他試圖用平穩(wěn)的語氣說話,但還是有些氣節(jié)。
我有些發(fā)愣,他比我想象的聰明多了,這些是我自己也有的感覺,可我能告訴他這是事實么?有什么必要呢?“你還蠻會聯(lián)想的。”我隨口敷衍。
“是你讓我不得不聯(lián)想,我們是朋友。”他終于轉(zhuǎn)回頭,認真的看著我。是的,我們是朋友對一個高中生來講,真正交到一個異性朋友,要比有個戀人更讓人羨慕,只有我明白這是阿木會在我身邊的最大理由,否則今天我身邊不可能有個男生存在。或許我太自私了。
“朋友不是朝朝暮暮的噓寒問暖,朋友是在彼此需要幫助時,第一時間趕到。你不用特別在意別人想什么,誰都不可能了解另一個人的想法。”我試著向他解釋。
“我真的不了解你。”
“有些東西是留給自己,在孤獨時慢慢咀嚼的。”
“口香糖,開始時很甜,很快就會無味,如果再繼續(xù)嚼,你會發(fā)現(xiàn)它又有味道了,只是那味道是苦的。”又一陣潮濕夫上眼眶,抬起頭,忍著不讓眼淚落下來。不知什么時候,我的眼淚竟這樣廉價?我從未當著阿木的面前哭過,我不想讓他看到我脆弱的模樣。因為Biglong曾經(jīng)為我擦過眼淚,他輕輕地,柔柔的,像哄小孩子般摸我的頭,他的笑容永遠那么親切,讓我無法抗拒。但現(xiàn)在一切都沒有了,只剩下痛苦的回憶,供自己午夜夢回時咀嚼。
葉子來看我,她變得更美麗了,也讓我更加自殘形穢了,但眉宇間仍少不了那份淡淡的憂傷。“你瘦了。”“你也好憔悴。”
“學習不比以前了,我要拼命的。”我又撒謊了吧。
“好好學習吧,我相信你的優(yōu)秀,別累了自己。”她拉著我的手,已完全不似電話里那個激動的葉子了。“那個男孩很單純,不錯的。”她很認真地說。
我苦苦一笑:“就是因為他太單純,我才不可能與他在一起的。”
“他們是截然相反的兩種人,我明白你的心,但你也說過,不能擁有時,就不要再忘記。那么,現(xiàn)在,我告訴你,別忘記以往的過去,再起一行,從新開始另一段美麗,沉迷于回憶,只能讓自己沉淪,做會從前的你,我也是。”我望進那雙只有我影子的雙眸,試圖看清這話的真假,但氤氳的雙眼卻什么也看不到,然后一個溫暖的懷抱容納了我,另一滴不屬于我的淚落在我的臉上,又匆匆滑下。
葉子又走了,我們都沒哭,她給我一個大大的微笑,和兩個字:珍惜。
當生活還在繼續(xù)時,我的心情卻不再那般沉重。雖然偶爾還會帶點傷感的心情想起某個人,但這個人卻不再那么牽動心弦了,因為我沒有勉強自己去忘記他。音子望著我的改變,竟有些莫名的不安,她小心翼翼地問我,“你戀愛么?”
“不,我失戀了。”我沒有在說謊,違心的日子好累。
“噢------。”她松口氣,思緒就飄遠了。
媽媽又來了,她很開心,我猜想老師一定是告訴她我的考試成績很好了?此任疫高興的樣子,我有一種滿足感。為了為我能好好生活,她付出了太多太多。媽媽年輕時又聰明又漂亮,很多小伙子追得她。第一次的戀愛,媽媽失敗了。我很想知道媽媽失戀的滋味如何,她只一句淡淡的:挺傷心的。后來媽媽遇到爸爸,兩人相愛了。那時爸爸很窮,媽媽的父母不同意這門婚事,可媽媽誓死非爸爸不嫁。于是爸媽就結(jié)婚了。我感覺得到,他們婚后的生活幸福極了。有時我想問媽媽還想不想她的初戀情人,可是我不敢。記得媽媽告訴我:無論什么樣的女孩子都會遇到真正愛你的男人,但不要太輕易買感情這東西,你付不起這個帳,F(xiàn)在媽媽已不再年輕,但風韻猶存。我明白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生活的幸福。我羨慕媽媽,羨慕極了。
又是一片夜空下,星星少得可憐,月亮也沒了影蹤,卻與噢一陣淡淡的風。我想有星星至少比沒有好些,知足常樂吧。阿木依舊在我的旁邊,他輕輕地說:沒人是你之前,我好像也不認識星空,可現(xiàn)在我發(fā)覺自己竟有些依戀它了。
“星星很美,它不像月亮那么光亮照人,只是頻繁的在自己的軌道上日轉(zhuǎn)夜移著,偶爾眨著眼睛,想要說什么,卻又不說。它安靜,深沉,若即若離,在周身環(huán)環(huán)繞繞,可以把你帶到一個遠離塵世的境界中,在這里,我們可以凈化靈魂,忘記所有煩惱,尋找真正的自我。”我深深陶醉在自我的感覺里,久久無法自拔。
“唱兩首歌給你聽。”他突然轉(zhuǎn)移話題,我還沒從自己的夢幻中走出,就聽到他真真切切的歌聲:“就算你不懂我的心痛,不懂我的脆弱,我只想為你執(zhí)著,不管多久沒我會一直在這個角落。如果有一天回頭,什么都不必說,只要靜靜坐在身旁,讓風并肩吹過。”這時他最喜歡的歌。我喜歡他唱歌時的樣子,很投入,仿佛在訴說心事。
“為什么喜歡這首歌?”我明知故問。
“還有一首你聽么?”他沒回答我的問題,卻開始另一段旋律,“該是你的就是你的,不是你的忘掉,至少你還有我,好有我,一個真正不變的朋友,只要你需要我,告訴我,我愿意用永遠陪你度過。”我忽然想起音子,這是她最喜歡的歌。為什么這個時候唱起它?難道-------?
回憶起以往的點點滴滴,恍如隔世般的夢,而現(xiàn)在我終于夢醒,卻又愿相信自己的感覺。向著剛剛筑起的勇氣,又在一霎那間崩潰,眩暈感沖擊我,星星仿佛一下子增多了。音子,音子,我在心里呼喚她的名字,原來我一直沉迷于自己的故事中,卻不曾仔細觀察過身邊朋友,我撒謊女高干于自己的不幸,卻不知自己帶給別人的不幸。又想起B(yǎng)iglong,現(xiàn)在的我不正是當初的他么?不同的是,他永遠的離開了大家,而我還要一直承受這份生活,面對這群人,葉子,阿木,音子,還有更多,更多的我不愿面對的人。
突然,一顆流星劃過天際,留下一道橫機,越來越淡,很快沒了。如果有些事像流星一樣,星過無痕,那多好!缎窃浮分凶詈笠痪渑_詞,“我終于知道流星是什么了,那是天空留下的眼淚。”
我該回家的,但我不想看到爸媽那幸福的生活,像是對我無聲的諷刺。我告訴葉子:“你信么,我會為那個單純的男孩傷心?”
“你終于醒悟了,莎莎,你在該面對自己了。”我吃驚,有一種謊言被揭穿的感覺。“但是晚了,他------。”
“還記得分手時,我送你的兩個字么?”是珍惜,我清晰地記得。“莎莎你能頂?shù)米∶?你太脆弱了,太善良了,Biglong就是看懂你的內(nèi)在,才選擇你的,你該幸福才對,別逃避現(xiàn)實了。”
“經(jīng)歷那么多,我已經(jīng)適應(yīng)了,我不再脆弱了,相信我吧。”掛下電話,我允許留下最后一次為愛而流的眼淚,整理心情,我要讓自己堅強。Biglong,既然你看得懂我的內(nèi)心,那你就一定會變成天使,頭頂光環(huán)來保護我,對么?
我依舊在好學生和壞學生的夾縫中生存,讓人羨慕,讓人無奈,讓人擔心。媽媽市場來看我,用關(guān)愛而又不失嚴肅的語氣問:最近學習怎么樣?有困難么?葉子時常來信,說些生活情況,告訴我照顧好心情和身體。而我也還是只給一個人寫信。阿木,音子仍舊是我朋友中最好兩個,而他們之間也還只是朋友。我不再常說謊了,因為我已不再常說話了。那“明白”的招牌笑容也消失了,因為我知道,沒有表情的表情,最令人害怕。
我時常會嘗到嘴里有一種特殊的味道,亦苦,亦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