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春,是我們永遠繞不開的一個結(jié),無論生命之書翻至何頁,它總是我們一讀再讀的章節(jié)。有的人青春鮮衣怒馬,憑欄清風(fēng)滿袖;有的人桂花載酒,攜來少年同游;有的人壯志凌云,許下人間一流;亦有人平平淡淡,行過朝暮人流。這都是青春,可也都不能概述出我的青春。我的青春是處于疫情時代洪流下的一葦輕舟,于浪潮中飄蕩激昂,卻也未曾在封控中停擺。
有人說:“青春才幾年?疫情占三年,這次疫情過去,去見想見的人,做想做的事,別給自己留遺憾。”可他卻忽略了這三年正是我們曾心心念念的青春。疫情封得住車水馬龍的人流,千金難買的青春卻從未停步。就如艾弗里德所說:“很長一段時間,我的生活看似馬上就要開始了,真正的生活,但總有一些阻礙阻攔著,有些事情得先解決,有些工作待完成,時間貌似夠用,還有一筆債務(wù)要去付清,然后生活就會開始。最后我終于明白,這些障礙,正是我的生活。”恰如這段所謂難熬的日子,正是我們的青春。所以我總在想,我該如何拾起我在疫情中散落的年華。我只是時代洪流中的一粒沙,居于一隅之地,耽溺人流之中,也想不明白那圣人思考的年華青春,所以最后循著書本文人的指引走了下去:披荊斬棘,縱然丟失鮮衣怒馬,也要擔(dān)起一抹清風(fēng)明月,草長鶯飛。我學(xué)著前輩的樣子,在疫情的洪流之下,披上白衣,接過了逆行的下一棒。
珠海的天這些時日湛得通透,全員核酸的閑暇我常抬頭凝視天邊波譎云詭的云霞,我不知它會如何變幻,但那未知的美深深吸引著我——送走臺風(fēng)的天空無論如何總是美的。天空映照下熙熙攘攘的核酸隊伍川流不息,像跳動的命運——我不知道下一刻誰會來,也不知道隊伍的形狀會如何跳動,這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他們都來了,這便是好的,無論隊伍如何跳動變換都好。凝望天空久了,常會在輕微的失重感中察覺到自己的渺小,小如一粒沙,小如一個永恒。一粒沙也好,我依舊感到心安,因為我接過了屬于我的那一棒,我在這里。作家說:“時代的一粒沙子,落在個人頭上就是一座山。”我用我微渺的山推著時代的塵,這便是我滄海一粟般渺小青春的意義吧。
圖為實踐隊員參與全員核酸志愿服務(wù)。通訊員 龍浩天 供圖
我隨著文人墨客歌頌著青春,曾誤入歧途般地抵觸過蒼老,后來才如夢初醒地醒悟過來那原是故事,是醇厚,是滄桑,是時光的載體,是生命的篇章。望歲月悠悠,衰微只及肌膚,那些溝壑縱橫的痕跡印刻著多少物是人非的流年。少年不知愁滋味,為賦新詞強作愁,而今識盡愁滋味,卻道天涼好個秋。無言的蒼老中飽含著多少熱烈而深沉的歲月?呻S著后疫情時代下興起的“互聯(lián)網(wǎng)+大數(shù)據(jù)”卻在逐漸丟下那些歷經(jīng)風(fēng)塵的老人。我一次次地面對著老人們在疫情隊伍中詢問的目光,那一汪能看透歲月的陳釀卻看不懂手機屏幕花花綠綠的操作頁面。我盡力講解,換他們一個展顏。仲夏蟬鳴中,我能嗅到荷的暗香;ㄩ_傳香,亦不能忘淤泥下深埋的昨年老葉,深扎根莖,盡展芳華,這才是仲夏夜盛放的荷應(yīng)續(xù)下的昨年氤氳暗香。
圖為實踐隊員在幫助老人申領(lǐng)核酸碼。通訊員 龍浩天 供圖
在珠海社區(qū)志愿的日子雖短尤長,也像我往日的歲月一樣平平淡淡、波瀾不驚。就在這再平凡不過的日子里,我盡我綿薄之力去做一件于我看來不那么平凡的事,從而讓我平凡的人生不顯得平庸。我知曉沙子的渺小,故而不再天真地追求驚天動地的偉大。我和千萬普通人一樣,用自己沙礫般的存在去匯聚成推動時代更迭的洪流,努力去離想做的事、想見的人更進一步,哪怕只是微小的一步,便是不曾辜負。希望某日,鶴歸華表之后,回望過去,我依舊能“明明明月是前身,回頭成一笑,清冷幾千春”僅此,而已。我是一個俗氣至頂?shù)娜,沒有古人浮白載筆的妙語,寫不準情愁暗度的心緒,僅寥寥幾筆,言淺意深耳。以我不成言辭的語句,祝愿疫情早日退散于時光清淺,亦敬我未曾辜負于疫情中的平凡青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