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學期或多或少沖淡了剛進大一時的莽撞.躁動和幻想.期末將至,大家都忙于定票回家.就在這時,他找到我,問我去哪,我說我不回湖南了,去廣州.他說,"我也是."我心頭一熱,怎么如此戲劇般地巧合?暗想,他會不會也如我那樣感動?我按捺住那份驚喜,輕描淡寫般問他怎么也不回湖南.
"父母在廣州,你呢?"
"一樣的."
…......
同樣的去向增進了彼此的好感.最后,他試探般小心翼翼地說:"要我?guī)湍阗I票嗎?"我笑:"謝謝,如果你不覺得麻煩."
"那好,電話上聯(lián)系吧."
…….
相互在電話上約定什么時候動身,聊些無關(guān)痛癢的話題,舍友便起哄說發(fā)展得好快……我趕緊捂住電話,掛了電話便找舍友"算帳",內(nèi)心卻覺愉悅.
出發(fā)了,在約定地點我見他肩掛吉他,兀自一人站在那邊等,夕陽的斜暉淡淡地披映在他身上,恰似一座標準的雕塑,就那樣不經(jīng)意間,我覺出他的藝術(shù)細胞.看我走過來,他仍是帶著那熟悉的隨意的微笑,透明而真誠.走在路上,見他只提了一簡單的行李袋,便問:"怎么不帶盆水仙回去?那可是漳州的市花呀."
"不喜歡.我們一家人都不喜歡花草樹木之類的."他仍是那樣不經(jīng)意的笑.
"那你可不是個懂浪漫的人喔!"
"誰說的?我?guī)е不算浪漫嗎?"
于是兩人相視而笑.我想起他這一學期經(jīng)常在文藝晚會上彈唱時的專注,一如那熱忱溫和的眼神.
于是兩人相視而笑.我想起他這一學期經(jīng)常在文藝晚會上彈唱時的專注,一如那熱忱溫和的眼神.
說:"火車上的旅程是世界上最枯燥單調(diào)但是卻最豐盛繁華的經(jīng)歷."我們都在等待對方入睡亦或等待對方說話.我想,這或許僅僅是普通的異性相吸吧.人與人之間的緣分,有的可以連結(jié)永生,有的則僅是擦肩而過不再相遇.美好的瞬間和長久的輝煌要看緣分的深淺,是任何人不可強求的,這便是人生吧,始終充滿戲劇性的人生.這樣想著,我的眼睛又落在那未開花的水仙上,那碧綠的葉尖上正打著花骨朵兒,我輕輕擺弄著它,那葉片是不相交軌的,正如此時的我們.這樣想著,只聽他問:"這花什么時候開?""或許四五天吧."…….
我用手支撐著頭,一如上課時自欺欺人般地撐頭睡覺.就這樣時睡時醒,或者說根本就沒睡吧,這樣近距離地和異性相對而坐相信誰也不敢睡得放肆.見他也是撐著頭望著窗外,感覺他的想法是一樣的.時不時說上一兩句,便扯到各自的方言,他說你們那邊的方言我聽得懂,我說那你也說一下你們那的方言吧,看我能不能聽得懂.他笑著,說:"哦(我)們底(的)訪厭(方言)逆東(你懂)?"
"呵呵,太容易了,你們那的方言怎么和毛澤東的方言那么像?
……..
他在中途下站,我們互相道了再見,于是看著他收拾行李,披上吉他走出車廂,心里有淡淡的感傷,希望他留下,又覺想法實在幼稚,望著已經(jīng)空下的座位,我有點冷…….
而這樣的浪漫,我只愿把它當作瞬間美好的回憶,一種對異性好奇的幻想罷了.火車還在繼續(xù),那瑰麗的夢也在繼續(xù).繼續(xù)在我敏感纖細的心靈中,縈縈繞繞,牽動一分感懷,這世上誰也顧不上誰,總會有人先下車.
望著茶幾上未開的水仙,我聽到了那花苞欲放的驚認得爆破聲,美妙絕響,微弱有力.它只存在與我的心中,亦如我對他的想法.心靈深處的絕密誰也不知道.
而所有的一切,本來便是一個沒有故事的故事,沒有開端,沒有發(fā)展,更沒有結(jié)局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