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屋雖說簡陋,但布置得也還算雅致,只是明顯可見主人早已不如從前那么愛打理它了。窗臺上的仙人掌還堅強的活著,可是那盆墨菊早已干掉,只剩下一具干尸還斜臥在花盆里,敘說著它的確存在過,也許還美麗過,眩目過,讓人愛過,可必竟都過去了,畢竟現(xiàn)在只是一具干尸,也許在不久的將來連干尸都不是了,什么都不是了。在床的對面掛著一副不知名的人寫的一副字:書山有路勤為盡,學(xué)海無涯苦作舟。床上堆滿了各種書,本字,筆之類的東西,凌亂不堪。電腦桌似乎特別受主人愛戴,在這個小屋里很多地方都早已是塵埃落定,可這卻是一塵不染,可見愛得非同一般,我想誰要是奪去她的電腦,她一定會和她拼命的,拼命......
突然一個指頭飄然落下,定定地落在了鍵盤上,那聲音響遍了小屋地每一個角落,久久地在四處回蕩蕩。鮮紅的指頭盡情地釋放著它的最后一滴血液,它想把鍵盤染成通體的紅,比落日還要紅,可終于累了,倦了,靜靜地躺了下來,凝固成了一團黑色。馨呆呆地望著,望著黑色越來越濃,濃得化不開,分不走。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在呢嘮著些什么。“我再也不上網(wǎng)了,我再也不上網(wǎng)了......哈哈,我真的再也不上網(wǎng)了......”那聲音仿佛要穿透黑夜,直視宇宙的中心,直視每個人的心靈。血沿著手指不停地向下流,可它卻感覺不到右手的疼痛,就那么呢嘮著,笑著,眼角隱隱還有一點淚花花。
黑夜為黎明所吞蝕,一夜好眠的人們又開始忙碌。馨不見了,門大大地敞開著,鍵盤上有一團黑呼呼地東西,桌上,地板上到處都是這樣的東西。人們開始滿世界地尋找,終于找到了,是鄰居張大媽率先找到的。張大媽在去買菜的路上,看見一大群人圍成一團,胡亂地議論著些什么。瞅近一看,只看到了一張血肉模糊的臉胡亂地躺著,混身上下全是塵土,全是黑色的血塊。口里,眼里,牙齒縫里,連頭發(fā)絲里都是。馨死了,就這樣死了,手里還捏著那截指頭,緊緊的,眼睛直直地看著,嘴角還有一絲不經(jīng)意的微笑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