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哈哈、、、、、、、”毫不節(jié)制的,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沖出窗子,在夜空中激蕩,回旋,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起恐怖影片中披發(fā)女鬼的邪惡的笑。直嚇得上廁所的小女生尖叫著一路狂跑。子吟探出大半個身子望著驚慌遠去的黑點故做姿態(tài)的大叫著“鬼來了,鬼來了”;椟S的燈光將她的影子拉的長長的,映在窗外的空地上,披頭散發(fā),手舞足蹈甚是可怖。“真沒意思”子吟猛的跳到床上“沒意思透了”長長的舒了口氣,呆呆的望著辨不出顏色的頂棚。“沒意思”我望著黑黢黢的操場發(fā)呆,空蕩蕩的像魔鬼的宮殿。突然兩人神經質的哈哈大笑,空虛、無聊。
同是美的讓人窒息的外表,走那那是直勾勾的、藍幽幽的狼似的貪婪的雙目。尤其是那些小女生的不屑、嫉妒、醋意又不忍不看的目光,刀子似的直刻的我們骨頭發(fā)疼。笑笑,手挽手,昂首挺胸頗有些大義凜然的氣概,我和子吟穿過槍林彈雨摸到角落里貓起來,任憑老師海闊天空,我自凜然不動。不過這條法則有時也失靈。你不理別人,別人可不一定不理你。瞧,那位頭發(fā)花白,一臉和藹的數(shù)學老師抖動我和子吟可憐吧吧的卷子,用他那深邃的帶有哲學家理性的目光把我和子吟上上下下打量了數(shù)遍,直看的我們額頭上冒汗,他才搖頭嘆息數(shù)聲跺著他那特有的步伐走上講臺連一句批評的也不屑與說。我和子吟對望一下聳聳肩笑笑,將卷子折成飛機“嗖”的仍向窗外。目光齊刷刷的射來,一臉的羨慕,有位老兄還豎起了大拇指。沒種,我心理恨恨的罵那些想扔又不敢扔的。
空氣是透明的,看不見,摸不著。我和子吟是屬于空氣的。班里總共三十人,期末考試老師上報了二十八人,沒人在意。我和子吟是空氣。笑笑,除了笑還能怎樣。我們是差生沒有發(fā)言權,只有在老師談論年輕時的朋友時,我們才大聲的喊:“男的?女的?”若是男的必問帥么?女的必問靚么?直鬧的年輕的老師紅了臉無言以對尷尬的傻笑,年長的豎起橫目,怒而相向。但大多數(shù)情況下是不予理睬。
教室是一座冰窟,我和子吟依偎著相互取暖。架著大鏡框,一頭黃發(fā)的地理老師用她那特有的母雞似的嗓子喊道:“子吟!東非大裂谷在哪一洲?”子吟磨磨蹭曾的站起來:“亞、亞、亞洲”“哈哈哈哈”一陣瓷謔的笑聲飛出窗外。“不,不是,是是是南美洲。”子吟漲紅了臉。“到底那?”子吟遙遙頭。班里早樂開了鍋,午后的瞌睡也一掃而光,有幾個人笑得滾在桌下。母雞嗓子再度響起:“吆?你挺厲害。窟來個地理大挪移。”前排的死胖子扭動著巨大的肉墩射來兩道鄙夷的目光。我沖他揮舞著拳頭,神氣什么呀,整一癡呆,叫上半天才抬起黑熊似的頭,一臉茫然的搜尋半天,遲鈍的典型。老師扭動輒著酒桶似的腰繼續(xù)她的課。為了避免類似事件的再次發(fā)生,以后無論什么事我和子吟都保持沉默。“說!說!樂萍?你啞巴了?”面對語文老師的狂烘濫炸我無動于衷。“砰”一聲巨響老師奪門而出。
我拉著子吟急急的躲入我們避風港,擁著被子嗚嗚的哭了。紫藤的葉子沙沙的響著。子吟放開搖滾大聲的吼著,沖著窗外飛奔的黑影大呼小叫。“我們改吧”“好”子吟附和著。倆人相視哈哈大笑。撕掉了所有的偶象打算與過去徹底決裂,望著黑暗中的垃圾箱大喊著“再見再見”引的路人駐足觀看。
到了現(xiàn)實中才知道,不是你想改就改的了的。身邊依舊是鄙夷的目光,依舊是冷嘲熱諷“好狗還能改的了吃屎”。我們太天真了,天真的以為天下人都和我們一樣天真。我忘了我們是空氣。所有的決心所有的幻想都化為了烏有。我們小心翼翼的溜到最后一排貓著,俟機找茬。
日子過的真快,流水似的,說沒就沒了。直到有一天,一位打扮入時的妖艷的中年婦女闖了近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際“啪啪”兩聲清脆的響聲,子吟白嫩的臉上十個血印清晰可見。“狐貍精”那女人恨恨的道。我騰的站起來正要還手,子吟拉著我“別,別他是于瓊的媽”我恨恨的瞪著那女的。不知是我目光太具有殺傷力還是那女的膽怯了,悻悻的轉身走了還沒忘補充一句“狐貍精”。
于瓊有名的才子,高高的個子,微黑的皮膚,很帥。不知怎么的竟喜歡上了子吟。為她漂亮?胡鬧?不明白。拒他說是因為他渴望子吟自由自在的生活。有于瓊的日子子吟很快樂,上課也收斂了許多,再也沒有深更半夜發(fā)出讓人毛骨悚然的笑。三人一起吃飯,要比兩人有趣的多,也省的多(于瓊請客)我常跟著他們蹭飯,每次看到他們不經意的相視而笑,我急急的扒拉完,撒腿就跑。每次作幽靈在外游蕩時會不經意間發(fā)現(xiàn)月光下相依的身影。
事情很快傳揚了出去,緊接著是一輪輪緊張的對峙。于瓊一直沒出現(xiàn)。我望著樓下的身影,瘦了許多,人反而顯得更黑了。不知在和子吟談些什么。子吟哭著跑了上來,他望著轉身走了,背影竟有些孤寂。子吟什么也沒說抱著我哭了。“這個王八蛋,我找他去”我恨恨推開子吟。“別,我讓他走的,我不向讓他為難。”“你個笨蛋”我恨恨的大了子吟一巴掌,相擁著哭泣。
子吟走了拖著大大的行李箱,一個人孤寂的走入雨簾。我坐在教室里望著窗外的模糊的身影,淺黃色的裙子在風中飄者,顯得那樣的孤獨無助。我沖出去“子吟”她回過頭,滿含著淚水:“不是不送么?”雨中相視而笑,苦澀的笑。窗內是一群迷茫的眼。
我最后打量一下這間小屋,一切的喜,一切的憂都成了過去。已記不起是誰說的“一切為零,從零中來,還往零中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