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長長的假日,我慵懶度日,可以忽略以外的世界.白天聽父母的嘮叨指責(zé)不說一個字.面無表情,不知悔改,我行我素.沒有人知道在我的沉默之下壓抑著多深的波瀾起伏.晚上我常常在別人睡了之后,一個人在長長的走廊上走動,看漆黑一片或星光閃爍的夜空.唏噓如同斷了線的風(fēng)箏一樣無法收線.夜夜夜夜,無法休止.
我記得<<等待戈多>>中有這么一句話:希望遲遲不來,苦死了等的人.我早就不知道我的希望被丟在了什么地方.我總是這樣等著我的希望,這么多年了,希望卻從來沒有出現(xiàn)過.我想我不能埋怨什么,現(xiàn)實總是如此的令人失望.
整個假期我?guī)缀醵疾辉鋈?指尖了一次Fly。那是我最好的朋友。我們在太陽下一圈以前的轉(zhuǎn)。逛完一條又一體的街。最后坐在大街的臺階上啃一個大大的冰淇淋,卻沒有像以前那樣總也講不完的話,更多的時間是沉默,嘆息或看街上來來往往的陌生人。我們都是被遺忘了的孩子。
心里惶恐得要命,總是想抓住點什么來擺脫這樣的日子。于是遇到了他,我宿命之中的男子。我們在一起吃飯,很多的時候說著無聊的事,不著邊際的玩笑。我以為這樣便可以幸福,可以從此快樂起來。所有的人也都這么以為,他們用羨慕或虛偽的口氣對我說我好幸福,我便裝作很幸福的樣子讓他們滿足。可是又有誰知道幸福之后隱藏著多深的相互傷害?又有誰明白幸福只是兩個人之間的,樂開了彼此,誰也不會幸福。
很有很長的思念。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如此固執(zhí)的人,任思念在心中泛濫也不肯打電話。一個人在陰暗的大屋子讓思念將自己吞噬卻不知道逃避。只是等待,只是回憶。那些陽光燦爛的日子,那些塵土飛揚的日子,那些笑著鬧著流著淚的日子,總是在夜中展現(xiàn)開來,如同一朵皈依的話。愛情是一劑毒藥,一劑嗎啡。
我總是極其高中畢業(yè)前夕,我們在一起吃飯的日子。我們面對面地坐著,,我偷偷的看他。他握筷的動作,他吃飯的樣子,他高興或者憂傷的表情,她不經(jīng)意間的小動作,我全部都記得。我拿筷子在桌上手舞不已,在桌下使壞踩他的腳,然后裝作關(guān)心她的樣子問他怎么表情那么難受。那時我好想讓時間停下來,我們就這樣永遠(yuǎn)的坐著。面對面的。我總是看著他,然后他抬頭對我笑,所有的陽光全部在他的眼中。
可是日子繼續(xù),它總是一聲不吭的走過,不聽我說等一等。
----是的,等一等,就會連衣袖也拉不到。
不過是回了趟家,等匆匆趕來,卻發(fā)現(xiàn)一切都已改變。也不過十幾個小時而已,卻真的連衣袖也拉不到了。我一個人坐在空曠曠的大屋子等待,坐在偌大的床上,屋子的人早已半空,一個人說話聽得到回音。那一刻眼淚終于決了堤。蹲下來哭泣,怪自己沒骨氣。
魯迅先生這樣寫過:我不是高僧,沒有涅磐的自由,卻有生之留戀,于是我逃走了。我沒有魯迅先生的襟懷,怕最終忍受不了打擊,還是早點離開的好。也許要走真的是上上之策,可以給自己一點幻想的余地。
我不知道該怎樣評價自己周圍的那些人,那些事,連自己的感情都不曾處理好。所以日以繼夜的我只是沉默。我不知道沉默是不是金,也不知道沉默是為了爆發(fā)還是滅亡,或者只是最終悶死在襁褓之中。許多東西已經(jīng)經(jīng)歷過去,卻依然無從說起,如同感覺。
我起身修理隨身聽,耿耿長夜,也許只能靠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