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說你是沉溺在夢中不愿蘇醒的孩子,執(zhí)著于美麗的文字,貪戀著凄美的意境,只因那是你唯一的溫暖。你說看著自己前面走過的軌跡已然貫穿一生,只是后悔年少輕狂,遺失得太早。你說我的文字是有靈魂的,它們于寂靜安然中流淌著憂傷......
我在你過于夸張的語氣里讀出了你的欣賞。只是,不食人間煙火的是文藝不是生活。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是理想不是生存。你看到了在文字中徜徉的我如魚得水,卻想像不到行走于生活中的我亦有著何等窘迫的姿態(tài)。
你羨慕著我有一顆敏感而賦予想像的心,在一花片葉的凋零中窺見宇宙洪荒的幻滅;于風吹草動間冷眼于這塵世的不安。卻看不清我同樣覬覦著你單純的向往。僅僅是喜歡,清澈的不含一絲雜質,簡單到不染一縷塵埃,這般澄澈透明的心我自問是沒有的。
蕭伯納說:“這世界上有兩種悲。阂环N是得到了你所心愛的東西;另一種是沒有得到你所心愛的東西。”我們站在這天涯的兩端,看著對方擁有的求而不得,除了微笑便也只好微笑了。
文藝已經變成一種毒,泛濫成災。我面無表情的飲鴆止渴,卻還是驚訝于你奮不顧身的決絕。那一瞬間,我的心里溢出滿滿的悲傷,你看到了唯美,而我看到了浮華過后碎落的真相。
正如我對你所說,你不會了解我,因為甚至我自己也不曾真正了解我自己。忘川之上,桑梓之下;一半是光,一半是影...穿行其中的我,笑臉背后潛伏著黯淡的陰影。我一直懷疑我的心里蟄居著一只獸,它在沉睡中給給予我以惡毒的囈語;它占據(jù)著我心的一部分,等待著蘇醒,等待著吞噬。我就是這樣,內里波濤洶涌,表面依然平靜到云淡風輕。
你所念念不忘的故事,歸結于我的殘忍。最初的剎那就被他若無其事的態(tài)度所激怒。他戲謔的表情,自以為是的樣子熄滅了我等待的熱情。在我若無其事嘴角上揚的那一刻,他以為我受到了蠱惑,洋洋得意,我知道他回錯了意,心照不宣。
只是他太過輕易的放手還是刺痛了我敏感的神經。如果三月是花季,那一地的殘影就是我要賜予他的傷痛。他說,你情我愿,互不相欠;我笑,平分秋色,勢均力敵。
那天的風很冷,他讓我再去看他一眼。我隱藏在陽臺的角落,注視著他在長長的甬道上孤獨的漸行漸遠,又驕傲又難過。直到他即將消失在我的視野里,心卻驀然痛了起來——他就這樣消失在我的生命里!原來,我還是看不清楚自己。
糾纏的我,憂傷的我,殘忍的我,微笑的我;太多的情緒纏繞在一起,剪不斷,理還亂。寵辱不驚,看庭前花開花落;去留無意,任天際云卷云舒,對于困守紅塵的我或許只是奢望。而即將金戈鐵馬的馳騁疆場的你一定會有更澄澈的天空,去承載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。
既然行走是生活,不是姿勢,那么我們,不要停滯!